宋玉云梦侍从,赋成酒阑,君王惨憺,顾曰:“春寒。”玉少进曰:“大王之国三分,水居其一;大王之宫庭,女子充溢。洪波浮其空,幽忧积其中,不得不雨,不得不风。风横雨斜,天地溟濛,寒之中人,有异于严冬。其来也低迷,其状也惆怅。理虽辨而词怍,色虽庄而意荡。明灭薰垆,留连绣帐。相逢置酒,则少避酡颜;独自登楼,则偏凌远望。临窗户,绕池塘,丝轻畏逼,花怯愁当。游蜂为之绝迹,好鸟为之深藏。齐纨失色,越絮腾光。掩抑兮幽襟更远,连牵兮别绪弥长。芳神失职,阴御争强。朝耕犊战,暮箔蚕僵。民病如此,君何勿伤!”襄王于是下席称谢,撤燕戏,省嫔嫱,以黄金为玉寿,然后返驾于高唐。(《全唐文》卷800著录陆龟蒙《春寒赋》)
陆龟蒙是晚唐著名文学家,其读《襄阳耆旧传》后,热情赞誉宋玉曰:“自从宋玉贤,特立冠耆旧。离骚冠日月,九辩即列宿。卓哉悲秋辞,合在风雅右。”
《春寒赋》似乎是继《高唐》《神女》二赋的续篇。该赋借宋玉之口,以“春寒”进言,指责帝王贪图享乐不顾民生。首先,指出“春寒”的原因有二:“大王之国三分,水居其一”,从自然来说,阴气太重;楚王别馆“女子充溢”,“幽忧积其中”,从人事来说,阴气更重。 春之料峭加上这两重阴气,“春寒”就比 “严冬”更冷了。其次,指出楚王的游赏“相逢置酒,则少避酡颜”的放任纵情,“独自登楼,则偏凌远望”的逆时而动,全然不顾“芳神失职,阴御争强”的自然异变,全然无视“朝耕犊战,暮箔蚕僵”的民生艰难。最后,直言不讳地说“民病如此,君何勿伤”,致使楚王不得不“返驾于高唐”。
此赋立意和笔法与宋玉的《风赋》极为接近,籍事进言,巧妙为说,以民为本,引导君王体察民情、矫正自己奢侈的行径,贴近甚或优于宋玉辞赋中宋玉塑造的自我形象。
(余建东、何全国《缘自宋玉的轶闻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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