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马这厮
前天我又退出一个微信群,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拉进的那个群,估计那人也不认识我,只是他的群里需要人凑数,以便显示他的能耐,他就在别的群里把我顺手拉了进去。那是一个所谓的摄影群,我也没在里面看到过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。前天我把自己写的一篇谈论乌龙和罗生门的短文分享在了那个群,群主很快提醒我,说那是一个摄影群,不要发跟摄影无关的东西。我回了两个字“明白”,便当即退出了他的群。
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儿了,我也不是第一次退出这样“单纯而专业”的群了。这倒不是尴尬,却令我想起了很多。我也明白了,那样的群为何毫无价值,你在里面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,因为那样的人所谓的“摄影”,就是不过脑子地摁个快门,留下张可有可无的照片而已,他更不知道还有一个陆游说过一句话“汝果欲学诗,工夫在诗外。”
写作也好,摄影也罢,圈内的人,嘴边儿上的一句话就是,你有什么想法?夸人家作品好,也是一句:这个有想法。我也喜欢问一句:你能给人什么样的思考?没有思考,你能说什么呢?难道就是一个无知无识者的唠嗑?有那个闲工夫,还不如闭目养神呢,看你那些烂片或废话,真的堵心碍眼。
不同的文学艺术形式,或是真正道行深者,都有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,有自己的语言形态,也有自己的价值体系,如此,他们会有不同的思维方式和逻辑结构,如果抱残守缺,你不可能融入那个世界的语境,也理解不了作品里呈现的理念,更遑论创作与观赏之间的同频共情。
去年我用了几个月拍了一组《乡村领路人》环境肖像,我在实施拍摄计划时把握了三点:选取的都是被上面表彰过的先进村;背景是那个村标志性有差异化的环境;被拍的人要在该村的变化中起了关键性作用。后来在一个小范围的摄影赛上被评委抬举,给了一个一等奖。听说有人不服气,说这是什么呀?他以为,反映乡村振兴就是美丽的花草,是城里人穿着华丽衣服在田野里笑,或是让村里人摆出快乐生活的样子,他去“咔嚓”了一下。
前天我退出的那个群,据说又在搞同题摄影赛,拍什么“清明”,估计也就是坟前的吊子、祭拜、烧纸,或是踏青、插柳的画面。那些人实在是闲得慌,有着不尽的闲情逸致,而对周遭的现实生活压根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,更不知一场席卷人类的风暴正扑面而来。他们连玩艺术都谈不上,纯粹就是附庸风雅。
我想到一个中性的表述——目标与路径,这可能只是不同的人所追求的目标不同,而导致彼此所走的路径完全不同。我在一些微信群里潜水,很少看到有思想的东西,很多人喜欢摄影或写作,基本就是玩玩,那些人玩的套路,基本就是一个玩具的程式,一种小日子的自得其乐而已,说高一点,有想法也无思想。
玩群是一种社交方式,许多人喜欢往各种群里钻,并不是为了获取洞悉社会的真实信息,或学习交流某种思想,以提升自己的认知和智识,说穿了就是害怕孤独,要在各种群里混个热闹,你既看不到他拍出什么好片,也未曾见他写出什么值得一看的文字,成天除了唠嗑就是闲聊,喋喋不休,乐此不疲。
有人说,生活的空虚来源于思想的贫瘠。加入一个群,还是希望能在其中感受到与众不同的观察视角,能够被引导着进一步明晰对某个问题本质的深刻洞悉,能听到一些实事求是的观点或看法。人若只困在完全个人化的喜怒哀乐里,而不能超越狭隘的自我,进群有何意义?
在佛门,最受信众喜爱的莫过于弥勒佛。大肚弥勒佛慈颜善目,笑口常开,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,因为他代表了佛的包容和大度。不过,人们常在寺院看到的弥勒佛旁的那副对联“大肚能容,容天下难容之事;笑口常开,笑世间可笑之人”似乎有着另外更深层的涵义,放下或许也可算作一种包容,笑而不语并不都是接纳。古人说,道不同不相为谋,井水不犯河水,分道扬镳,于人于己或许都是最好的选择。
草就于2022年04月03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