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马这厮
明天就是除夕,一年一晃又过去了。
这些天,朋友圈不少文章又在大晒亲情,所谓的“乡愁”一下子又强烈起来,一个礼仪之邦赫然彰显在世人面前。
一早看见一个老友在朋友圈发了一段话,说老家地图上名字还在,可现在只剩下父母的坟墓,和他大哥、二哥两口子留守在那里了,哥哥的子女都在天南地北,他们的孙辈都把这里的生活当作奇观了,甚至连一句方言都不会讲了。所谓农村老家,也就是我们这一辈人的事情。事情在发生变化!长途奔袭回来,也就是在这里看看走走,了却一桩心事!
这话很伤感,也很现实。仔细想想,过年的意义在哪儿?家人见面,不是有微信可以视频吗?你千里奔波劳顿,不过就是为了见上一面,而且,这一面想得最多的,还是父母或爷爷奶奶的瓜恋籽,至于亲戚间的走动,很多已是亲情绑架的负累了。
旧习俗,在新生活里把人拖入了另一种困顿。有人或许想强化某种家族意识,臆想着营造社会的某种和谐,甚至以族群意识寻求一种认同。但是,这些真的发自每个人的内心吗?真的能得偿所愿吗?
快节奏的生活加剧了人的孤独感,尚未成家的子女或留守的老人,期望一个“团年”能缓解这种寂寞,这跟旧时的“团年”已有了不同的意义,能对症而无法及本,却又增添了新的烦恼。
春节经济火了,听说店家或超市异常地拥挤,人们似乎忘了还有一个疫情,游子们奔驰在路上,一种焦虑又充满心怀。不少乡亲在乘过年补办各种喜宴,人情债似乎又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我一向特立独行,一直远离这种热闹。谁不累呢?何必要把自己绑架于这种战船?都小康了,还要处心积虑地预备那些年货吗?不是说天天都在过年吗?为何非要在一个被无限夸张的“春节”里暴饮暴食呢?是不是累了自己,捧了商家?只求落个心安?
活着不易,我们习惯于活在一种集体无意识之中,我们没想过为自己活一把,我们困于旧道德,却远离了新生活。春节原本可以舒缓一下,一小家子人安静地自适,躺平着完完全全地放松一下自己,不需要打扰,不需要闲话或废话的侵扰,祛除疲劳,让灵魂在一起,不好么?
人的确应该思考为什么活着。有人不认同余华的那种“活着”的方式,以忍受求苟且,虽言粗而意仁,需警醒而躬行。
依彼得·沃森的说法,思想或理念是可以塑造世界的,人的生活方式是自己选择的,有客观的必然性,也有主观的主动性,核心在于你的生活理念,这种理念应该是解放自己,而不是自造牢笼来束缚自己。在一个内卷化愈演愈烈的社会,我们的灵魂的确需要有一种对自我的关照,也需要有点个人主义的空间以对彼此多一点关照。
草就于2022年01月30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