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玉携白雪拜访被后世誉为"中国戏剧理论始祖"的李渔。
村口大道旁有中国十大过路凉亭之一的“且停亭”,上有李渔题联:“名乎利乎道路奔波休碌碌,来者往者溪山清静且停停”。
白雪远处揉脚,宋玉亭下赏联。自称 “曲中之老奴”、“歌中之黠婢” 的李渔匆匆赶来,大掬躬:“欢迎玉哥,哦,拜见国师!”宋玉还礼:“笠翁好,你是世界文化名人,大礼难当。”
李渔:“赋圣驾到,岂敢失敬。走,芥子园看戏!”
芥子园大戏台,李氏家班锣鼓相迎。宋玉品味戏台楹联:“休萦俗事催霜鬓;且制新歌付雪儿。”招手跚跚来迟的白雪:“雪儿快来看,你上了台联。”
李渔这才注意到:“这一位..... ”“东家之子。”
李渔惊:“啊,阳春...... 白雪,天下第一美女!”白雪:“始祖见笑,雪儿这厢有礼了!”
李渔咋呼:“李氏家班的娃儿们,天下第一美女驾到,把看家的本事拿出来!”
“开演喽!”锣鼓傢什,琴瑟箫笛,与宋玉有关的小唱段及对话委委而来。
《怜香伴》:[小桃红]蓦忽地心思忖,悔落了尘嚣境。既然宋玉居相近,剪刀牙尺声难隐。(倘若是)一枝露出墙头杏,可不道惹起情氛。
《蜃中楼》:(小旦)姐姐,我前日在书本上面,看见那潘安掷果、宋玉窥墙的故事,甚是疑心,难道人间世上,就有这样标致男子?我和你生了这双眼睛,为甚么不曾看见一个?
《风筝误》:人推今世安仁,自拟当年张绪。虽然好色,心还耻作登徒,亦自多情,缘独悭于宋玉。
《凰求凤》:若是单论才学,或者还有并驱之人;若论才貌相兼,莫说当今没有敌手,就与潘安、宋玉比并起来,只怕也还是后来居上。
《奈何天》: 那里知道冥冥中,有我这个变形使者,能把蘧蒢、戚施变做潘安、宋玉;又能把潘安、宋玉变做蘧蒢、戚施。
《巧团圆》:(旦)爹妈去了,待我装扮起来。(作巴豆涂面介)把了铅脂尽洗,铅脂尽洗,笠将形蜕,变成魑魅!遇颠危,难使登徒见,何妨宋玉窥!
《乔复生、王再来二姬合传》:一则冀其复生,一则喜其再来,皆不忍死之之词。犹宋玉之作招魂,明知魂不可招,招以自鸣其哀耳。
看着看着,白雪叫:“把玉哥唱成啥了呀,不是美男就是有才,要么误读巫山云雨.....”李渔笑嘻嘻:“笠翁可是宋大师的粉丝,慕学他......”
白雪似乎撒娇:“慕学什么呐!他被美女宠着,你埋脂粉堆中?他以歌赋娱乐,你办家班逗趣?他的辞赋多徘优,你以戏剧为营生!”
李渔反问:“难道姑娘不爱美男有才?不知人生如戏?不讨厌道貌岸然者干瘪、无趣......”
白雪语塞,李渔狡黠而笑:“其实,你刚才所说皆为表象,骨子里嘛,笠翁追随宋大师慕学有三......”
宋玉来了兴趣,学着襄王派头:“嚯,亦有说乎?有说则止,无说则退。”
李渔拿腔拿调:“遵圣诣,臣一一禀奏。其一,慕学圣人瑰意琦行,超然独处,作鸟中之凤。”
白雪首肯:“嗯,这还差不多。玉哥站在巨人的肩上创新突破,下力创作散文赋,终于创笠或定型了大赋体制。”
李渔:“笠翁也一意求新,不依傍他人,也不重复自己,努力发现前人未见之事,摹写未尽之情,描画不全之态,自诩作品为‘新耳目之书’。其二,慕学玉哥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结合....”
宋玉:“这个好!士大夫瞧不上土语俚调,卫道士不屑于乡习蛮俗,吾辈却从中吸受鲜活的养份。正因采风市井,汲养民间,才获取了创新的语言和勇气。如果久居‘象牙之塔’,甘于宫廷和侍王助兴的束缚,岂不其曲弥高,其和弥寡?”
李渔:“皇上圣明。当那些通俗读物被‘正统’不齿时,微臣想,传奇或戏文不比文章,文章做给读书人看,故不怪其深,戏文做与读书人与不读书人看,又与不读书之妇女小儿同看,故贵浅不贵深。于是,创作《怜香伴》、《风筝误》、《比目鱼》、《凰求凤》等剧本,通俗易懂,寓教于乐..... ”
白雪:“好好,别搞大、小言赋了,说其三吧!”
李渔:“遵娘娘懿旨。宋大夫喜爱山水,既为‘江山之助’,又陶冶情操丶享受生活。微臣视大自然称为‘古今第一才人’。‘才情者,人心之山水;山水者,天地之才情。’故三分天下几遍其二,名山大川十经六七,四海历其三,三江五河则俱未尝遗一。故,既创作了深得世人称颂的戏剧、诗文,又养生高寿、称仙号翁!”
宋玉白雪齐鼓掌:“知音呐知音!”白雪:“不愧为知音一千八百年!当年交通极为不便,玉哥却鄢郢求学、庐江狩猎、纪郢侍君、巫山赋美、兰台谈风、澧水办学、衡山听笛、陈郢寿郢……大自然给了他山的胸怀、水的灵秀。孔子曰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,二位纵情山水, 效法自然,岂不既仁且智?难怪二位皆获耄耋之年!”
(余建东、何全国《新编的宋玉故事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