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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人之钓 ——《钓赋》

发布时间:2016-11-29 来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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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玉和登徒子在玄渊那里学习钓鱼的技术。

学习结束后,两人一起去见楚襄王。登徒子说:“玄渊是天下最会钓鱼的人入,希望大王您去看一看。”襄王问:“他会钓鱼,究竟情况如何呢?”登徒子答道:“玄渊钓鱼,是用三寻长的钓竿,八股丝搓成的钓线,鱼饵像蛆虫和蚯蚓,鱼钩像细细的针,却能把三尺长的大鱼从几丈深的水中钓出来,难道说他没有技术吗?玄渊钓鱼,施放着使水变香的鱼饵,悬挂着钓线和钓钩。他估计钓不到鱼时,便手执钓竿往后退,钓钩下面碰触到泥土,水面上就荡起了水波。他便根据水势情况来施放鱼饵和钓竿,钓竿忽上忽下,钓线忽放忽收,与水中的鱼儿一起上下浮动,等到鱼儿筋疲力尽,他就趁机把鱼儿钓了起来。”襄王说:“好啊!”

宋玉靠前一步说:“我观察玄渊钓鱼,还不能说他是善钓者,怎么值得说给大王听呢?”襄王问:“那你认为善于钓鱼的人又该是怎样的呢?”宋玉答:“善于钓鱼的人,他的钓竿不是竹竿,钓绳不是丝线,钓钩不是细针,钓饵不是蚯蚓。”襄王说:“希望听你一一说来。”宋玉答道:“从前唐尧、虞舜、夏禹、商汤这些圣君钓鱼,他们是用圣贤作钓竿,用道德作钓线,用仁义作钓钩,用利禄作:钓饵,用四海作鱼池,用百姓作游鱼。钓鱼之道真是精妙幽深,不是圣人谁能够体察到它的妙处呢?”

襄王说:“这样讲太迂阔了吧!你所说的这种钓鱼方法,是看不到的。” 宋玉回答道:“这种钓法其实很容易看见,只是大王您没有细察罢了。以前商汤王凭借方圆七十里的地方,周文王凭借方圆一百里的地方,兴利除害,天下百姓都来归顺他们,他们的钓饵可以说是很芳香的了!他们南面称王,掌握天下大权,历经几百年,到现在还兴盛不衰,他们的钓线可以说是很结实的了!大众得到他们恩泽的滋润,百姓畏惧他们刑法的惩罚,那钓钩可以说是很弯曲的了!功业成就而不毁败,美名树立而不改变,他们的钓竿可以说是很坚固的了!至于钓竿折断,钓线断绝,钓饵坠落,钓钩脱下,波涛汹涌,鱼儿游失,这是因为夏桀、商纣不通晓钓术啊!现在细察玄渊钓鱼,他左臂挟着鱼圉,右手拿着钓竿,站在水池的边上,靠在杨柳的中间,眼睛观看的不外乎是鱼嘴吞钩,心里考虑的离不开鲫鱼鳊鱼,终于弄得人身体消瘦,面容憔悴,快乐不能驱走辛劳,收获不能抵偿消耗。此人不过是水边的一个服劳役的人罢了,大王又何必去称道他呢?大王如果想竖起唐尧、虞舜那样巨大的钓竿,张开夏禹、商汤那样修长的钓线,投进大河之中,沉到大海里面,那么,芸芸众生,哪一个不为我所有?这作为大王钓鱼的方法,不是很快乐吗?”

如此,宋玉将治国比喻为垂钓,并巧妙地解释了尧舜禹汤等圣贤得天下与夏桀、商纣等暴君失天下的原因,最后讽谏楚王要实行仁政、体恤人民、重用贤才以保有天下。《钓赋》将垂钓政治化、哲学化,大大提升了垂钓的思想境界,成为古今中外关于垂钓的文章中最出色的一篇。

(余建东、何全国《宋玉辞赋的故事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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