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老了，除了体力不济，最显著的变化，可能就是牙口。这一点，我体会很深。
过去，我在老妈那儿吃饭，老是听老妈在说她的牙齿又是有了啥问题，我听着都心烦，老妈说，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可能还不如我。这话还真一语成谶，我五十五岁开始，牙齿一天不如一天了。
这倒不是像机械零件，都有一个寿限，越用坏损越厉害，在我，这是一个后遗症，当年癌症放疗的后遗症逐步显现了。2007年五月，我被查出鼻咽癌后，医生是以高强度的放疗帮我根治，当时签了同意书，除了口腔的严重溃烂，使我很难吞咽进食，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其它明显的次生病痛。
过了几年，我经常胃疼，胃镜检查发现我有巴雷特食管，据说这是食管腺癌的癌前病变。去省里看，说我是放疗杀死了唾液腺细胞，没了唾液，食道的粘膜失去了保护层所致。专家给我开了促进唾液分泌的药物，我心里清楚，这纯粹是安慰，我都没唾液细胞了，能促进啥分泌呀，好在药房没那种药，我也没在意。我后来以偏方蜂蜜和生花生米治胃糜烂，过了很久再复查胃镜，胃和食道竟然都没了问题。
2016年开始，我莫名的经常出现低烧，一烧就是两三个月，我没有其他不适，以为是高强度的摄影和写作引起的疲劳综合征，我担心这种状态会影响我的免疫力而再次引发我的癌症。一次核磁共振检查鼻咽部时，我顺便请医生帮我看了看几个鼻窦，意外发现都有脓液，我才找到低烧的原因。
这也是放疗的后遗症，放疗影响了我鼻窦的通道，致使鼻窦的分泌物无法顺畅排出而感染。这几年我经常在低烧时长时间服用消炎药，无奈的是这一困扰我的慢性病就像打游击战，完全演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，后来还引发了我右耳的化脓性中耳炎，经常从穿孔的鼓膜流脓。
从2017年开始，我的牙齿开始出现问题，冷热酸甜的东西都不能吃了。我一直是不爱吃零食的，医生帮我分析，病根儿又追索到放疗所致的无唾液导致牙釉质失去了保护，我所有的牙齿牙本质完全暴露，一点儿抵抗能力都没有。我的牙齿反复发炎，去年拔了两颗牙，也安了假牙，但是，随着牙齿零星的损落，咬合功能越来越差，吃东西基本只能吃软烂无筋的了。
最近上颌牙又出现了问题，什么东西都不能吃，一咬就疼。医生说是有炎症，嘱咐我先消炎。我只用阿莫西林口服，没再合用甲硝唑，因为服用甲硝唑不能喝酒，这会减少我有限的乐趣，我每天几次用棉签蘸着碘伏直接涂抹病牙。今天，终于不再感觉牙疼，便去询问是否拔牙，医生说，暂时不用拔。
一周没有写啥的感觉了，其间我去乡村拍了一个小专题，昨天初步完成了选片，今天我强制自己坐下来，想写写我的牙口。我想到了“廉颇老矣，尚能饭否？”想到了那句老话，“想当年，生吃牛肉不用切；而如今，只能吃豆腐和猪血。”想到这牙口在生活中的极端重要性不到暮年体会不到，便感觉唠唠叨叨写下这篇短文是有价值的。
我这毛病，俗称是虫牙，专业上叫龋齿，或蛀牙。老话说“牙疼不是病，疼起来真要命”，可能是指这小毛病常见，似乎一下也要不了命，但是，成天这样，的确影响生活质量。爱护牙齿，要从娃娃抓起，少吃甜食，随时漱口，早晚刷牙，及时消炎，都是防护牙齿的好方法。
屈指算来，再有两周我就要满一个甲子年，余生还有多长，只有天知道。我倒不是想学廉颇去出什么力，他一饭斗米，肉十斤，被甲上马，以示尚可用，“老骥伏枥，志在千里”的确有点恋栈的味道。我有自知之明，想“吃饭喷喷香”也很奢望，老了就是老了，喝稀饭的日子回避不了，一切都得坦然面对。
草就于2022年03月15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