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区一所小学放学时等着接孩子的家长挤满了街头
又逢教师节,估计不少人会写文章谈“来自老师的恩典”。文友群里出了这么个题儿,我就想,或许可以把话题展开来。 为何我把题目写成《教师与老师》呢?“教师”太中性了,它只是一个职业划分,而“老师”不同,它有很复杂的感情成分在里面。 过去有一句话;一日为师,终生为父。这似乎把“教师”这个职业神圣化了。“教师”,不仅是“教”,还有“育”的职责。一个学生的成长,养分来自多个方面,或学校、或社会、或家庭,但有一点儿,都是为社会,也是为家庭,在培育一棵健康的苗儿。
对小学老师,我有相貌的印象,也还记得四个老师的姓,但是给我人生的影响,或许是潜移默化的作用,能留下印象的没有。 对初中,老师留给我的印象,基本就是带着我们劳动的场面,进山砍柴、开挖水库、给生产队温室育秧、帮队里割麦子,还有在生产队劳动时,抢着吃饭的场景。那时都饿,能有机会抢着多吃一点,是很幸福的事。 我现在能回忆起来的,还是高中的老师。我高一和高二是在两个不同的学校读书。那时高一还没有什么课上,除了天天读报纸或支农,印象里没有上过什么学科类的课。那时跟现在不同,高中的老师,很多都是从大城市大学毕业了下放到农村的年轻人。所以,后来当有人自我感觉特好地对我说,“你是我们‘老师’教出来的”时,我说,你就读了一个“麦黄学”,还没有能耐“教”我,“教”我的,人家都是名牌大学毕业呢。
那时时兴“停课闹革命”,我读高一时,被一个无聊的校长莫名其妙的“批斗”,还被一个“同学”恶毒地攻击是“墙上的芦苇,头重脚轻根底浅;山间竹笋,嘴尖皮厚腹中空。”我的班主任陈绍娟老师,在我课桌铺开的报纸上用我练字的毛笔写下了两句话:“要见森林,不忘雨露;根深叶茂,为国为民。”那是我一生记得最深的两句话,它影响了我一生。高二时我转学到另一个公社高中读书时,我在公社街头出的“专刊”栏里写过一首词,其中一句就是“多少事,能敷衍?” 这“校长”这“同学”两个人后来都没有“善终”,而陈老师文革结束后回了省城,当了领导。所以,我一直相信“因果报应”一说。我也懂得了“老师”意味着什么,它可以毁了你一生,也可以成就你一生。 幸运的是,我被迫转学到另一个公社读高二时,我赶上了“好时代”,国家要恢复“高考”。那时学校条件太差,我最初就跟好几个同学在教室的山墙下一个草棚里睡地铺,我们在学校吃饭时,菜就是我们自己种的萝卜片,而且能舀到你碗里的只有几片,基本就是一勺萝卜汤。我母亲从另一个公社走了好远路给我送了一罐干腌菜,我都吃了长霉也舍不得丢。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,我们迎来文革后的第一次“高考”。
幸运的是,我在那个公社的高中,被学校何信谦书记特别关照分到了迎接高考的“重点班”。我至今还记得那时的几个任课老师:王光祖、王继国、陈连生。那时,我们没有课本,老师们把他们保存的文革前的高中课本找出来给我们上课,学校派人到地区的学校找复习资料,我在同学们下了晚自习睡了之后刻钢板给大家油印复习资料。记得有一次课间,我在我参与办的学校墙报栏那儿看什么,王光祖老师训斥我说:“你还有这个闲工夫!”那时老师带我们重点班赶课,真是没日没夜,我有时听课时瞌睡来了,就从课桌下的稻谷草腰子辟一节稻草掏耳朵刺激提神站着听课。遗憾的是,那年,全校只考上了我一个上大学,全县38个人上了录取线,应届生只有5个。 人的一生成长,离不了阳光和雨露,离不了大地的滋养,这种滋养,除了知识,更多的还是精神的引领。而人生的导师,除了学校的老师,还有父母的影响,以及社会上能给你帮助的人、事和书。
教师节只是给我们提个醒儿,它或许并不只是提醒我们要在一个狭义的概念上“尊师重教”。老话说“能者为师”。梭伦说,活到老,学到老。年轻时,学是为了理想,为了安定;中年时,学是为了充实空虚的灵魂;老年时,学则是一种境界,可自得其乐。 孔圣人说“三人行,必有我师焉;择其善者而从之,其不善者而改之;敏而好学,不耻下问。”这应该是每一个人在人生路上所持的一个基本态度。
草就于2021年09月04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