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玉跟着楚襄王游览云梦,宋玉给楚襄王讲了巫山神女的故事,并为他作了《高唐赋》,当夜襄王果然梦见了神女。第二天他把梦见的神女的形象描述给宋玉听,先说做梦的情景,再描述神女的形态,接着述说神女的装束与身段。然后叫宋玉用赋的形式把梦中的情景描写一番。
宋玉心声空灵:这是《高唐赋》的姊妹篇,我要将盐水女神、仙女瑶姬、东家之子、莫愁女等糅合在一起,融成一个大胆热情、美丽多情、扬诗守礼的新女子……作一篇不同于关睢,也不同于湘夫人、山鬼的美女大赋。
于是,他首先描述神女的容貌情态:“夫何神女之姣丽兮,含阴阳之渥饰。披华藻之可好兮,若翡翠之奋翼。其象无双,其美无极;毛嫱鄣袂,不足程式;西施掩面,比之无色”......她的体态丰满庄重,她的容颜里闪现着温玉般的荧光。她明亮的眼珠流转有神,动人的美眸炯炯发亮;鲜亮的红唇似点过朱砂,弯弯的细眉像蚕蛾飞扬......她贤淑端庄,举止娴雅,神态安详。既能在幽静处表现文静,又能在众人面前起舞吟唱。高唐殿这宽敞的地方正合她意,可任她尽情欢舞,信步徜徉。裙纱飘动,她轻盈卓约地走来,纱裙拂阶,发出玉佩般的声响......
接着,他描述神女想和楚王亲近的情状: “怀贞亮之洁清兮,卒与我乎相难。陈嘉辞而云对兮,吐芬芳其若兰..... 頩薄怒以自持兮,曾不可乎犯干。”神女她掀起大王的床帐请求陪伴,大王也想乘机向她倾诉衷肠。但她却怀着坚贞的节操,纯洁清白品德高尚,最终又离开了您的身旁。她委婉地把您规劝,高雅的谈吐如兰草芳香...... 大王,您和她相互交流着彼此的爱恋,心里充满着欢乐和激昂。独享着精神欢乐却未能进行交合,您又无端的感到孤独惆怅。分不清她是否答应相好,她却怒而不发庄重矜持,一副不可触犯的模样。
最后,他描述神女虽然没有和楚王同床共枕,心却是毫无保留地给了楚王。他说,“似逝未行,中若相首。目略微眄,精采相授。志态横出,不可胜记。”神女有意和您拉开距离,不让您上前与她亲近。在将要离去还未上车的时候,她又回过头来,情意绵绵地瞥了您一眼,传送着依依不舍的哀伤。她那复杂有矛盾的情态,决意离去而又情意未绝,心里该有多少痛苦和迷茫。临走时顾不上礼数小节,告别的话儿也来不及说完就奔向远方......
宋玉的描述不仅形象生动传神,而且句法错落,韵节浏亮,读起来有一种音乐美。其中“白日初出照屋梁”、“皎若明月舒其光”、“罗纨绮缋盛文章”、“极服妙采照万言”、“婉若游龙乘云翔”诸句,被人们誉为 “后来七言之祖。”
《神女》《高唐》两赋不仅编传了人神相恋的传奇故事,而且细腻地塑造了同中有异的两个“神女”。与楚怀王梦遇的是一位主动与陌生男子性交的性爱女神,与楚襄王梦遇的则是一位在情与礼的矛盾中守身如玉的贞洁美人。后者既美丽多情又洁清守身,非礼难近,矜持庄重,成为光耀千古的美女形象。
《高唐赋》《神女赋》也给宋玉带来了麻烦。“巫山”、“云雨”、 “高唐”、“阳台”、“神女”、“襄王”等词语,被后世作家演绎成中国文学表现艳情的经典意象和高频符号。有误读的,有戏谑的,更有人把他扭曲成了艳情公子。
(余建东、何全国《宋玉辞赋的故事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