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任丽丽
初见
三月的金山 ,氤氲的春风里满是馨甜的粉红色气息,无论是你生在这里,长在这里,亦或是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,在楚韵宜城,一定可以寻到记忆里那一抹熟悉的味道。
一飞冲天的楚凤,三千年遨游于天地苍穹之滨,筚路蓝缕,歧路梦回,乡愁堆砌的是长袖联袂的纤细腰肢。开创悲秋先河的斯人宋玉,那一日,寻了恩师同去,乍暖还寒的春风,是不是杂糅了一川澧水的清丽。
游子望乡,文人悲秋,这两种情愫是一种情怀,也是一种纽带。这种情愫如同这枝桠间粉嫩的一簇簇红色信物,不热烈,不造作,亦不可作浩瀚之势,但在独自望乡,夜深人静的时候,猝不及防地来袭,最能乱人心神。
如梦
桃林渐入深处,颜色已经不是粉色,而是一片明艳的花海,浓郁的新雨后山地里特有的清香,和着随风徐来的甜意,激情而热烈。伸手可以触碰到粗壮的枝桠,经年的老枝上,还留着去年,或者是千年滴落的“桃花泪”,琥珀般晶莹的泪珠,或是瘿瘤般怪异的凸起。
学生时代,有一次写作老师交代在课堂上写一个梦境。我第一次写的是:一只蜘蛛,在桃花林的枝头,织了一张网,想要捕获一只梦里的独角兽,新雨过后 ,蛛网挂着晶莹的泪珠咧着嘴肆意欢笑,蜘蛛早已不知去向。老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叹号,让我再来一次。第二次我写的是,西窗下一个苍凉的背影,看着面前根雕几案上的一杯与情境极不和谐的花茶,凝神,淡漠地笑,余晖把身影拖得好长好长。那天课后,老师说,你的文字稚嫩、顿挫,少悟、慎用。从那以后我便学会了笑,没心没肺的,简简单单的笑,像极了那张蜘蛛网。
不远处错落着几间小房子,是曹文轩的红瓦,还是那所草房子?轻扣门扉,院内的那位故人,不知如今与谁素手相执,应该早已换了主人吧!也许现在住着一位俊美的书生,园子里靠墙有颗橘树,墙头上的东邻女子,日日顾盼,却从未有勇气问一声,你好吗?
最后,东邻女子化作芸香草作成了书签,每日陪着书生,静静的相守相伴,书生也许知道,也许从未发现,有人为了一眼,误了千年。是不是有些经历,和有些人一样,是写进了宿命里,不管你是逃避,亦或是执念,该来的还是会来,要走的路是躲不过的,就像是有些刚刚好的遇见。
破茧
走到桃林尽头,突然有种不舍,回头凝望,一片花海,汇成了朦胧的颜色,那一抹朦胧,像是浓郁的化不开的乡愁,更像是王蝶破茧前天地间的混沌,早已不是初到时清丽的星星点点。我也是疑惑,明明是相似的距离,同样的一个我,为何此时有些心痛,模糊了双眼。有人说黄粱梦醒,满心怅然。走过桃林,仿佛走完一生,明明可以留下点什么,却就这样成为一个路人,现在想想,有些经历和尝试,哪怕是会有伤疤,系上满枝的红绳也是风景。
人生的沙漏已只剩半壶,即便是井底之蛙的圈子又如何。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?一蓑烟雨任平生。人生是一场修行,是一场旅游,但必定是一场苦修,历经磨难,才可修成正果。必定是一场苦旅,不经历冬日洗礼,哪有春风十里。从明天起,姑且提起笔,收起痴笑,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!